司马南：温铁军为什么被围攻？

文/司马南

看了好几天，慢慢咂摸出一点味道来。不揣冒昧，说与大家，敬请指教。

温铁军说，“这个自主性和国家经济主权的形成、维护高度相关，如果这个经济体不是我国自主的，而是外国介入形成的，那它当然要形成它的收益服务于海外的利益集团。”温铁军将这个意思概括为“自主性”

温铁军说，“相对于全球化来讲，在地性已经变成一种国际性的潮流，全球都应该追求它的在地性，在地性包括对资源的开发，如何让这个开发的收益反哺本地，让资源的开发变成本地的可持续等等，自主性和在地性是与维护主权相关的。”温铁军将这个意思概括为“在地性”。

“企业并不是单纯以追求私人利益最大化为目标、而是以追求在地的综合发展为目标的。”这就是温铁军说的“综合性”。

温铁军说，“因为是人民的，所以人民性有一个很重要的财产关系上的特征，就是全民所有制，看今天的中国，客观上已经形成占有相当份额的国有企业，人民对这些全民所有制的企业仍然拥有从财产关系到分配关系的基本权利，这些权利怎么体现是我们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重要内涵。”这就是温铁军说的“人民性”。

这些话什么地方说错了？

怎么突然间，大半夜的，全村子都在叫啊，笑眯眯的三农学者温铁军教授，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撕咬，这种现象好奇怪，奇怪得令人心寒齿冷。

有人把第1段话指控为“闭关锁国”，所以开骂，哪里看得出来闭关锁国呢？我横看竖看没看出来呀。

第2段话被指控为“画地为牢，自给自足”，哪只眼睛看出来这是画地为牢自给自足了？

第三段话被指控为“大办社会”，第四段话更是被指控为“一大二公”……

闭关锁国，画地为牢，自给自足，大办社会，一大二公……这些老词儿和帽子，也包括我们过去确实有过的做法，一股脑地戴到温铁军教授的头上来，首先是不切合实际的，这不是温铁军教授的原意，也不是温铁军教授的本意，这是对温铁军教授的不实指控。

温铁军教授我认识几十年了，记得有一次遇到急事儿，我跟他要某人的电话，电话那端，我猜出来他不耐烦，但他态度依然温和。温教授就是这么个人，即使满怀忧思，表达起来也是温文尔雅慢条斯理，个别反对者的嘴脸就比较难看了。

我想说，即使是温铁军教授什么地方说错了，这也完全是一个专业的公共的可以讨论的问题，讨论问题用得着非把温铁军教授涂个满脸花，然后再批倒斗臭吗？现在连反对改革开放“祸国殃民”这样可怕的帽子都绑到温铁军教授的身上了，怎么觉得对方不像是讨论问题的呀。

会不会是温铁军教授触痛了某些人？
在我看来，温铁军教授的说法无非是讲了讲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共同富裕啥的，无非是讲了讲改革开放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而不是改弦更张的道理。

看起来，某些人是嗅到了什么东西。他们害怕，尤其反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本质特征的更高更新概括，亦即人民性的表述。

对于“形成它的收益服务于海外的利益集团”，他们象忠实的义犬，坚定地捍卫着。

中国经济是不是可持续？经济发展的红利中国人民是不是能够享受到？中国经济的主权要不要维护？对这样一些根本性的问题，他们有一套明显与绝大多数中国老百姓不同的利益诉求。

他们视事实上在某些领域某些地方形成的“私人利益最大化〞经济现象，资本野蛮生长现象，为正常，为神圣，为不可侵犯，旗帜鲜明地尽心捍卫之。

他们最不耐受的一句话是，“人民对这些全民所有制的企业，仍然拥有从财产关系到分配关系的基本权利”，在他们的眼里，这相当于说，那些没什么存在感的芸芸众生居然要从他们的口袋里往外掏钱，是可忍，孰不可忍？

各行各业都有门槛儿，这不假，要成为经济学家或者什么学家，也都是有知识前提的。于是，把洋学历高学历贴在胸口呷着红酒横着膀子，嘲笑那些学历没有自己高的人不专业，呵呵，似可以归结为个人修养差点意思，有这毛病的人多了去，不算啥。但如果，把洋学历高学历拿出来作为证据，兹证明，资本野蛮生长天经地义，那就不合逻辑了；兹证明，中国的经济主权无需维护，那就屁股坐歪了；兹证明，海外利益集团在中国可以横冲直撞，那就混蛋加透顶了……

我特别注意到，有些人摆出一副蛮不讲理的架势，掉书袋，吐出些生僻的词汇，对周边的人说，这是经济学专业问题，你们不懂，请不要插嘴！

列宁认为，工人阶级是从切身利益当中领悟革命真理的，事关老百姓的利益，无非是“做蛋糕、分蛋糕〞那点事儿，老百姓咋个不懂啊？你以为老百姓不懂？分明是你忽悠老百姓，今天的老百姓没有那么好忽悠，你们也发现了吧？

就拿柳传志主宰的联想09年改制涉嫌国有资产流失这个问题来说吧。

干了25年（1984~2009）的100%的，中国科学院领导的全民所有制企业，突然间被人家一刀切走29%，改制嘛，当然不是不可以，但是低估贱卖国有资产怕是不行的，这到哪儿也讲不通啊。

表面一切都捏估得象那么回事，招拍挂啥流程都有，但就是不敢公开示人，到现在捂着盖子，像是进澡堂子不脱裤衩的白胖子，你越这样大家不是越要看个究竟吗？个中猫腻“你懂的”。

联想改制蛋糕的这个分法，涉嫌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国有资产法》，后来这个钱呀，打着人民币国际化的旗号，汹涌流到卢森堡银行堵“洋窟窿”去了，在国内则玩6张小贷牌照P2P扎钱，企业欠债6,000亿，事实上早已经资不抵债，而高管拿着令人啧舌的高薪，教父享受着泰山北斗之社会美誉，引领着中国社会的改革开放……这不是要了亲娘四舅奶奶的命了吗？
这个时候，我们强调保护国有资产，有错吗？这个时候，我们强调一下经济自主性和国家的经济主权，有错吗？这个时候，我们强调一下“警惕那些服务于海外的利益集团倾向”，有错吗？
这个时候，我们提醒大家留意，在事关中国经济主权和科技发展利益的问题上，某企业投票给外国竞争对手而踩华为一脚再捅上一刀的事儿，其不道德不仁义或另有原因，有错吗？

同样是组装电脑，国外的配置高些，国内的配置低些，国外的便宜一些，国内的贵一些，面这些消费者早都看不惯的现象，泰山北斗打民族牌收割韭菜愚弄民众的智商，这个时候我们讲一讲“在地性”，就是说，你不能这么糊弄中国老百姓，你打着国际化的旗号，这个开发的收益也应反哺本地，让资源的开发变成本地的可持续，这说法，这想法，这个意愿和要求，有什么错呢？

就问你，同样配置的电脑，为啥国内卖得更贵国外卖的更便宜吧？请回答！

就问你，同样价钱的电脑，为啥国外的配置更高，国内的配置更低吧？请回答！

泰山北斗在中国中央电视台大庭广众之下颠倒黑白，声称创业起自20平方米传达室，事实上，中关村核心地带8万平方米国拨土地，他将之改造成了商业用地，将之改造成了高档写字楼，又享用土地开发房地产开发的收益，又将土地开发房地产开发收益当中的相当比例揣到了自己口袋里边，就这样，还不满足，骂骂咧咧的，要分走更大的份额。面对此情此景，我们强调“企业不能单纯以追求私人利益最大化为目标”，这话有错吗？这话你能挑出什么毛病？这种诉求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企业不是你个人的，国企性质是全民的，“因为是人民的，一个很重要的财产关系上的特征，就是全民所有制，人民对这些全民所有制的企业，仍然拥有从财产关系到分配关系的基本权利”，温铁军教授的这个说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听到这些话，觉得气儿不顺，脸上挂不住的先生们，你们的屁股坐哪儿啦？

隔壁王奶奶提醒过我，那些口不对着心的人，没必要跟他掰扯，什么阶级说什么话嘛。今天的老百姓哪能看不清楚他们那点花活呢？一撅屁股就知道拉什么经济学理论。

（2022年9月29日，写于济南大明湖畔，我拍的电影《爸爸的纸飞机》终于杀青了，另外一场大戏刚刚开场，此文算是入场独白）